河间嘉鱼

ABO世界观，纯清水，带娃日常。

信手的小段子，非常无聊的教育观描述，不好吃不要打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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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.
明诚端着茶杯推门进了经济司财政顾问办公室，看到明楼在巨大的办公桌后闭着眼睛揉着太阳穴，关切问道：“先生，头又疼了吗？”
明楼摆了摆手：“不碍事，就是有点累了。下一个安排是什么？”
“《海市财经周刊》的记者要来采访，您还有半个小时可以休息一下。”明诚把茶杯放到他面前，“喝点茶，咖啡还是少喝一些。”

明楼端起茶杯半揭盖嗅了嗅：“新出的碧螺春，还是阿诚体贴。”他浅浅喝了一口，向后靠在真皮靠背上，“大姐从欧洲回来了吗？”
“明天回，大姐这次去了两周，明天我们下班后回去一趟吧。”明诚绕到椅子后给明楼不轻不重地按着太阳穴。
“你安排就好。”明楼微阖着双目，“你弟弟怎么样？”
“孟韦家的双胞胎下个月就满周岁了，应该就在方家大宅请几个亲友简单办了，但我们心意不能简省，要好好想想送什么礼物。”

他们在难得的一点空暇里为家常琐事交谈着，如同这世上平凡又幸福的每个人。

然而，温情的时光没能包围他们俩太久，明诚的手机响了。他接起来习惯性应答道：“您好，我是经济司……对，是明无央的家长……好的好的，我马上到！”

明楼见一贯淡然的爱人变了颜色，问道：“发生什么事情了？”

明诚一脸凝重：“你女儿在幼儿园惹事儿了。”
“！！！”明楼那双搅动经济风云的手不动声色地抖了一抖。

1.
不怪这两个站在海市经济灯塔尖尖的男人如临大敌，实在是对敌经验教训惨痛。

明无央是明楼明诚一手带大的，很少假以他人之手。她从小跟着爸爸学要自立要主动思考，起床都会自己叠好小被子，热爱研究拼图和乐高，又乖又甜又聪明，堪称教科书式别人家的孩子。
小孩子当然没有不犯错的时候，然而，明无央小朋友根本不稀得那些大呼小叫的熊孩子，她做的事一般熊孩子难以望其项背。
她曾经惊天动地的一摔向全世界昭告了自己的存在和夫夫隐婚事实，差点造成当日的网络瘫痪。
别人家熊孩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要吃冰淇淋时候，无央小朋友出色完成考察并撮合小舅舅小舅妈的任务，并赢得了一个月的每日冰淇淋供应，接下来她利用自己的合法权利成功把自己吃进了医院，并让带她吃冰淇淋的小叔叔一个月不敢在明楼面前露面。
小姑娘擅长使用大眼睛攻击和搬出最疼她的姑母，在家的时候，明楼明诚也没少着她的道儿，想要惩罚她又对女儿泪汪汪的模样硬不下心来，一见爸爸们态度软下来，小姑娘就赶紧顺杆儿钻进爸爸怀里撒娇，叫人天大的怒火也没有了。
尤其是明台，总是被小侄女眨巴眼卖萌的小模样打动一时心软，然后背了无数黑锅。

这通电话打来，夫夫二人感觉有些不好。
明诚火急火燎地拿起挂在旁边的外套：“重要事情我交代一下李秘书，我处理完就回办公室。”
明楼思忖了一下：“不用，我给你批个假条，你直接带女儿回去。下班我让陈秘书送我回家。”


2.
明楼回家看到爱人站在客厅面无表情地抿紧唇角，站在他对面的是知道自己做错事正耷拉着脑袋的小姑娘，以及小姑娘脚边一只同样耷拉着脑袋的灰扑扑小猫，这小猫还有些眼熟，似乎前段时间还在附近见过。

小猫见到屋里又进来一个人，把自己团得更紧了些，怯生生地打了个招呼：“喵…”

“发生什么事情？”明楼有点没明白。

明诚嘴角抽了抽：“你女儿捡了一只流浪猫装进书包里带到了学校，午睡时候猫跑出来了，导致五个孩子过敏长疹子，还抓伤了一个小男孩的手。”

明楼默了默，指着旁边那个乖巧舔爪子的灰绒绒小家伙：“它？”小猫和小坏蛋装乖模样像了个十成。
“爸爸……”明无央小心翼翼观察着他的神色，“我的新朋友，叫小石头。”

 

明诚对着心虚的小女孩一脸严肃：“爸爸今天看到那几个小朋友背上脸上长了小红包，又疼又痒，还有被小猫抓破手的，得打好几针呢，你觉得你做得对吗？”
“我错了，”无央有点沮丧，“可是我不是故意的，我和小石头一起玩儿很开心，我只是也想让他们开心的。”

明诚柔声说：“我知道我们二胖不是欺负别人的坏孩子，但是这件坏事确实是你做的，而且也伤害到其他小朋友了对不对？”

“是的……”

“那我交给你一个任务好不好？”明诚如同面对的是重要的合作投资人，严肃又郑重地对小姑娘说，“明天爸爸陪你去那几个小朋友家里，你要亲口跟人家道歉，要他们原谅你，能做到吗？”

“嗯！”小姑娘重重点一下头，握住四个圆窝窝的小拳头表决心，“好。”

 

“至于这只小猫……”明诚看到女儿一脸渴慕的表情，也狠不下心说送走，求助地看一眼坐在沙发上的明楼。

明楼从来不在明诚教育女儿的时候打断他，看他望向自己，这才说道：“小秤砣喜欢就养着吧。”

明诚嗖嗖甩过两道眼刀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
“想养也得有条件的。”明楼对着女儿微微一笑，“你要给小猫喂食，还要学着清理猫砂，你自己动手，能做到吗？”

“能！”低落的小姑娘顿时开心起来，和明诚像了八分的那双大眼睛都被一下子点亮了，赶紧给还板着脸的诚爸爸啵唧了一口：“谢谢爸爸！”

明诚被女儿香香软软地亲了一下，嘴角控制不住要翘起，干咳两声压住：“嗯……明天去小朋友家道完歉，爸爸带你去给小石头打疫苗，再买笼子猫粮和其他需要的东西。”
“不用买笼子啦！”小姑娘哒哒哒地跑进自己的小房间，拖出一只垫着小被子的纸盒，“小石头很喜欢这个窝，也很喜欢吃姑妈带来的小鱼干。”

明诚感觉又不太好了：“这猫不是你今天捡的吗？”
“不是啊。”小姑娘仔细思考了一下，“有个四五天了吧。”

“……”
这地下工作隐秘性和完成度，真应该让政府办公厅那些搞情报工作的看一看，连四岁小姑娘都比不上。

3.

灰猫洗干净后露出原色是淡黄的，不是什么珍贵品种，就是最普通的中华田园猫，但若是投注了感情，它就是无价珍宝。

爱使人有了柔软心肠，也愿意去成长再学着担当。

明楼看着女儿撅着小屁股给小猫投食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：“学得挺快，这点倒真的是很像你。”

明诚莞尔，揶揄道：“明长官，喜欢往家里捡东西，小家伙还是学的你呀。”

明楼眯起眼睛，摸一摸爱人腕间的表，还要摆出无害的一字笑：“明秘书，彼此彼此。”

 

小猫来明宅一个月了，原本灰扑扑的小身体也变得毛茸茸圆滚滚的，横向发展的小肥身体实在是有明家的猫应该有的风范，在明宅受宠程度直逼明无央小朋友。

明诚原本对四脚兽完全不感冒，同意养猫不过是不想伤害女儿的愿望，但是当小猫讨好地伸过下巴搁在他大腿上，怯怯地睁着琉璃样的圆眼睛求抚摸时候，也忍不住揉一揉小东西的皮毛，听它奶声奶气地喵喵叫。

旁边坐着看经济新闻的明楼偏头看到爱人被萌化了的样子，了然一笑：“我每次都是这样向大眼睛势力低头的，你败得不冤枉。”

 

4.

周六上午时分，明台奉大姐的指令来看他的宝贝侄女小黄鱼，顺便看看两位哥哥。

明台将车子熄火，又从后备箱里抱出一箱甘橙，远远就看见这一家人都在院子里。阳光正好得恰如其分，他的二哥在院子里踩着一架木梯修剪葡萄藤，大哥那双操控海市经济的金贵的手正扶在梯子上。一只淡黄色的半大猫咪正在兴致勃勃地扑一只蝴蝶，他宝贝侄女正迈着小短腿跟在小猫后面跑来跑去。

 

小姑娘欢喜地扑过来，明台把箱子放在地上，迎接了这个肉呼呼的沉重拥抱。

“小黄鱼又长高啦。”明台放下小姑娘，刮刮她的小鼻子，“想小叔叔了没？”

小姑娘肉墩墩的小圆手抻开一个拥抱的姿势：“想，有这么想小叔叔！”

明台被小侄女哄得心花怒放，乐呵呵地拿出一只黄澄澄的甘橙剥开来：“这是香阿姨从老家寄来的，奖励我们小黄鱼吃。”

小姑娘掰开橙子小碎步跑到爸爸们身边，踮起脚送给他们吃，自己也吃了两瓣，又想起了她的新朋友。

“小石头，给你吃好甜的橙子呀。”小姑娘蹲在小猫咪面前，把手里的橙瓣送到小猫面前。

 

小猫嗅了嗅小姑娘手指上橙子的气味，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喷嚏，跑到角落里藏了起来，明无央不明就里地去逮，小猫被气味刺得有些躁郁，竟一下子钻出院子的栅栏逃走了，明无央也跑出去跟着小猫。

明诚手上还戴着园艺手套，他看了眼丈夫，明楼点点头跟在女儿身后也出去了。

 

明无央迈着小短腿巡声音去找，却看到她的小石头扒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裤脚，然后被托着两条短短的前腿抱了起来。

“你在这里呀！”小男孩惊喜地蹭蹭小猫粉色的鼻头，小猫粉色肉垫的小爪子也捧住小男孩的脸，“终于找到你了，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。”

明无央气喘吁吁地跑了过去：“你放下它，这是我的小石头。”

“你胡说。”小男孩辩解道，“这是我们家毛球，我在夏天抱它回来的，现在已经半岁了。一个月前不知怎么走丢了，你是哪里抱走它的？”

小猫偏了偏头，没能听懂两个孩子的争辩，但它无意识地印证了男孩子的话，毛茸茸的小脑袋亲昵地蹭蹭小男孩的下巴，又舔舔他的手指，细细地喵了一声。

 

小姑娘眼睁睁地看着小男孩抱走了她心爱的小猫，快活地跑进了附近的一家别墅，她在洒金的温暖阳光里默默看着栅栏上铁质雕花发着呆，小小的心脏第一次感觉到失去的痛苦。

 

5.

不知是不是月光太亮，明诚躺在床上总翻来覆去睡不着。他想起女儿整个晚上都闷闷不乐，晚饭都比平时少吃了半个鸡腿，还是有些担心，起身要去她房间看看，明楼按下他的肩膀：“你躺着，我去看看她。”

“可是……”

“有什么不放心的，你都是我养大的，还怕我照顾不了你女儿吗？”

 

小姑娘果然还没睡着，亮亮的眼睛在月光里宛如琉璃，看着推门进来的爸爸。

“我们小公主怎么还没睡呀？”
小姑娘泪盈盈地看着明楼，扁着嘴说：“我的小石头走了。”
明楼蹲下来，亲亲女儿的额头：“爸爸下午看到了，无央为什么愿意让小石头跟别人走呢？”

“他是小石头原来的主人……我觉得小石头比喜欢我更加喜欢他……”小姑娘越说越伤心，泪水滚珠似的落下来。

 

“生命是世界上最珍贵也最脆弱的东西，如果你决定对他负起责任，就要想他所想。你照顾小石头，也尊重他的选择。”明楼手指温柔地擦拭女儿不断落下的泪，“无央真是个很棒的孩子，爸爸为你骄傲。”

小姑娘被稍稍被安慰了一点，可想起小猫又扁了扁嘴：“我很难过。”

 

“我明白你。”他摸了摸女儿毛茸茸的小脑袋，“爸爸虽然没有捡小猫的经验，但是呢收养过很厉害的小家伙，让他不受别人的欺负，也免于流离之苦。”

“然后呢，”小姑娘忘记了哭，好奇地睁大眼睛看着爸爸，“他走了吗？”

“爸爸很幸运，得到了他陪伴一辈子。但是我曾经想过，如果他长大后想要自己离开，我也一定尊重他的想法。”明楼凝视着女儿肖似明诚的大眼睛，“和我们无央一样。”

无央攥住爸爸的手指：“你真幸福，我能看看他吗？”

“当然可以，他就是你的诚爸爸呀。”明楼想起和明诚相伴的这许多年，脸上也带了柔软的神色，“但是不要因为一次的失去害怕再去付出感情，你照顾小猫，它也让你快乐，这很公平。失去也不妨碍下一次开始，未来还有真正属于你的小猫和别的人在等你啊。”

小姑娘揉揉眼睛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，她在努力理解着那些对她来说还太复杂的事情。

 

明楼为睡去的小姑娘掖了掖被角，关掉暖黄的床头灯，轻手轻脚离开了房间。

他耐心地和女儿温言讲着她现在未必能听懂的道理，但他知道，那些话像种子一样深埋于小小心灵里，无央终有一天能明白。

愿你一生无忧，若有风浪也能迎难而上，去磨炼去收获去享受，哪怕挫折也总有人守护；想要的都能努力获得，得不到的也终将释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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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句废话：

小猫的故事，来自我自己。小时候校外有挑着担子卖小鸭子的，我爸从不允许我买，说我照顾不好它会害死小生命，我用零花钱买了三只鸭子揣回家，他也没反对，只让我一定小心照看；于是每天写完作业出去遛鸭子，给它们喂食换水，后来养成三只半人高的大鸭子，被送到我外婆家幸运得以终老。初中时在家偷偷养兔子，被我爸发现也未加斥责，我爸给小兔子洗了澡用取暖器给它保温，直说我不小心照顾差点冻死它。生命最珍贵，不管谁的都是如此。

最后的一句“愿你想要的都拥有，得不到的都释怀”来自微博@小刚几的妈妈对她的寄语。

人生实难，努力做一个优秀的人太辛苦，愿你做一个幸福的普通人，父母的心愿不过如此。